季雨

你将领导,我将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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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盔弓】阿蒙如兹的雪

·盔弓,前后有意义,全文1w+

·原著向造谣,我觉得他们不仅亲了还做了

·文中加粗字体为原文,因为这段贝烈格怼图林怼的太好了,忍不住摘了进来

·世界和人物都是托老的,ooc和bug都是我的

·全文vb:一种恩特

  或见嗷3,搜同标题即可


尼尔多瑞斯森林位于多瑞亚斯北境,这里的冬天并不寒冷,因为恐怖山脉在给黑暗与邪恶提供庇护之余,也确能阻挡来自安格班的寒流。可今年似乎是个例外,寒气逼人的风雪跃过了多松尼安高地,刺破了美丽安环带的护佑。魔苟斯的愤怒似乎要将贝烈瑞安德整个吞没。

贝烈格在一个寒冷的夜晚离开了北境营地,不告而别。边境护卫队的“强弓”擅离职守,似乎不是一件十分光彩的事,但他不甚在意,王后美丽安赐予的兰巴斯装满了硕大的行囊,似乎是一种催促,也是一种无言的纵容。除了兰巴斯,他还在背包了塞了不少强健的首生儿女一般用不上的草药和医疗用具,当然,一顶龙盔也在他的行李里稳妥地放置着。

埃斯加尔都因河在精灵的左手边潺潺流淌,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图林走过河上的大桥、前往明霓国斯的情形。那日,因着他前几天的悉心照料,被先前的艰苦旅途折磨得面露憔悴的男孩已经恢复了生气,他披肩的黑发被贝烈格编成了清爽简洁的发辫,苍白的皮肤也变得红润,遗传自母亲的美貌让他看起来几乎像一个漂亮的精灵小孩,只是眼睛里闪烁着与年龄不符的坚定与悲伤。

“去吧,胡林之子。”西瑞安河中乌欧牟的吟唱与身旁的河流产生了共鸣,他仿佛听到多年前的自己在给人类之子送上最诚挚的祝福,“你会成为辛葛王的座上宾,有一天也会成为隐匿王国最为强大的战士。”

面对灰精灵恢宏壮观的王宫大门,年轻的人类并未面露胆怯,他回头感谢贝烈格的祝福,并高兴地与他挥手作别。

贝烈格很多年都没看到过图林露出那样的微笑了。次生儿女的成长速度出乎年长精灵的预料,图林很快就由一个可爱的孩童变成了眉宇间蕴藏着阴影的大人。贝烈格不是没见过伊甸人,但也从未如此深入地参与进一个伊甸孩子的成长。他会不时前往明霓国斯向辛葛王汇报边境战况,频率似乎比以往高出不少——当然不是因为想多看几眼那个让他印象深刻的人类孩子,而是奥克跃过阿那赫隘口的次数在增加。可即使他提高了进宫的频率,贝烈格仍忍不住在每次见到图林时发出惊叹,有些是关于他的身高面容,有时是关于他的技艺。在图林的身高快要追平贝烈格那年,他请求贝烈格将他带到边境历练。贝烈格自然十分欣喜,辛葛王反倒有些犹豫,毕竟按照精灵的时间观念,图林依然是个需要悉心照料的孩子。但辛葛无法拒绝图林诚恳的眼神,他的妻子、图林名义上的养母也出人意料地支持了图林的诉求,于是贝烈格最终如愿带走了图林。

精灵顺利地渡过了西瑞安河,出了美丽安环带,他就一路向西,直奔本次长途的目标——耸立在西瑞安河与纳洛格河之间的“秃山”阿蒙如兹。

多瑞亚斯之外的严寒更加明显,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贝烈格灰色的斗篷上,他不时要将兜帽摘下来,抖掉上面的堆积出重量的雪花。而当狂风朔起,这份工作的意义也不再重大,因那雪片变得宛若尖刀,不再停留在埃尔达的头顶,而是刺入他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所幸精灵对温度并不敏感,他得以继续用原定速度在荒野中穿行。

贝烈格在一个傍晚到达了阿蒙如兹的山脚,他看着眼前被大雪覆盖的秃山,心底隐约浮起了对脆弱人类的担忧。其实贝烈格并不知晓图林是否真的在阿蒙如兹,上次离别前那句轻飘飘的话语可能只是图林在迷茫之中随口讲出的妄言。但他不肯放弃这个可能,回到北境营地的那段日子并不能让他找回曾经的宁静。敏锐的埃尔达意识到自己在思念一个人,一个短命、脆弱又固执的人。精灵的生命亘古漫长,但人类不是。贝烈格在难得清闲的夜间思索,明白犹豫可能会带来永久的遗憾,也意识到图林的骄傲顽固让他不可能主动低头来丁巴尔。于是贝烈格放弃了自己的骄傲与尊严,无视落在图林身上的阴影,再次踏上了寻找他的路。

上山的过程并不容易,因那皑皑白雪已经掩盖掉了一切人类的踪迹,阿蒙如兹的进山小道本身也曲折复杂。但贝烈格毕竟是多瑞亚斯精灵中的佼佼者,他想要寻找图林的心也在冬夜里灼灼燃烧,于是,在被大雪覆盖成雪人前,他成功进入了人类的山洞。

图林正和几个还有力气坐起来的人在篝火旁烤火。今年的寒冬给这个匪帮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危机。砭人肌骨的寒风使得下山寻找食物成为了一种奢望,每天排班一次的砍柴工作都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苦差事。但他们的储备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余粮显然不足以撑过整个冬天,安德罗格在他耳边不停地抱怨着,小矮人密姆也坦言自己的薯根供不起这帮如狼似虎的人类了。除了粮食问题,安格班的寒风也让不少人染上了疾病,他们躺在冰冷山洞的角落呻吟,图林发现自己在贝烈格那里学到的医术还远远不够——他无法为同胞们解决病痛。

图林有些头痛地揉着的额角,在窘境面前,他从未如此深切地思念贝烈格,那个人会为他的任何小脾气兜底,帮他解决一切棘手的难题。他在内心深处对自己完全不听贝烈格的劝告、任性而为的行为感到后悔。图林明白自己的执拗和骄傲伤害了贝烈格,他想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精灵了。

所以当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安德罗格身后突然冒出时,图林的第一反应是去找自己的长剑。但他绝望地意识到,因为自信没有任何人能在大雪封山的日子里闯入他们的山洞,他把佩剑留在了房间里。在图林来得及做出任何别的反应之前,他听到了愉快的大笑声——他不可能认错这个声音,辛达精灵都长于歌唱,即使是战士也不例外,这个悦耳的声音只可能属于自己的导师、他深爱的挚友以及——

“许久不见,你们的守卫何时变得这般松懈了?”贝烈格的声音打断了图林的思绪,他愉快地摘掉了兜帽,雪花簌簌地落到了地上,而那银缎般的头发上的落雪也在火焰的炙烤下迅速融化成了亮晶晶的水滴。精灵看起来心情很好,酷寒的折磨并没有让他显得难以亲近。

图林猛地站了起来,穿过人群来到了贝烈格的身前。正如上次久别重逢一样,他又产生了流泪的冲动,图林简直不敢相信贝烈格还愿意来找他,也不敢相信明霓国斯著名的“强弓”愿意屈尊来到这盗匪的肮脏山洞。

贝烈格刚来得及放下沉重的包裹和长弓,就被图林抱了个满怀。其实精灵并不是那么喜欢热情的肢体接触,但多年来与图林的相处已经让他对此相当熟悉。所以他轻车熟路地抱住了图林。第一纪元的伊甸人身高往往不及埃尔达,但图林实在是长的高大健壮,连贝烈格都为之惊叹,他感觉到人类的体温围绕着他,灵敏的精灵耳朵好像还听到了微不可闻的啜泣声,他也没去戳穿,只是轻轻抚摸着年轻人的脊背。

图林终于感到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当着众多手下的面。他松开了贝烈格,高兴地让他坐在篝火旁暖暖身子。贝烈格却没闲着,他环顾四周,看到了躺在角落里脸色发青的病人,于是他拖来了自己的背包,拉着图林坐到了大厅无人的一角。

贝烈格先从行囊里掏出了龙盔,郑重地将它放到了图林手中。

“图林,这是属于你的东西,我把它送还给你。”贝烈格认真地看着多日不见的图林,岁月好像已经在他脸上刻下了轻微的痕迹,“你能力强大,在这乱世之中应当有所作为,而不是躲在山中的洞穴里,被世人遗忘。”

图林接过龙盔,陷入了沉思。他想起了远在多尔罗明的故乡,如今奥克当道,东来者占据了那片土地,他无法翻越黯影山脉,也很久不敢去想母亲和未曾谋面的妹妹会过着怎样的生活。

图林在手中摩挲着祖传的头盔,其实他本不想立刻就讨论这么严肃的问题,他想先问问贝烈格最近过得怎么样,问问他在路上是否受了伤,问问他为什么还愿意来找他,他也想让贝烈格躺下来休息一会儿,毕竟即使是精灵,在如此寒冷的冬夜里赶路也实在不是个好差事。但贝烈格仍然低头在他的背包里摸索着,图林怔怔地看着他漂亮的银发,精灵鬓角的发辫被兜帽磨得起了不少乱发,他突然有种去捋顺那些头发的冲动。

在真的这么做之前,他瞥见了贝烈格手中美丽安的赠礼,银色的叶子被火光映得通红,图林的眼神阴郁了下来。“你拿的是什么?”他问。

仍然爱你的人能够给你的最宝贵的礼物。”贝烈格感受到了图林语气中的不快,但他仍然耐心解释道,“这是兰巴斯,埃尔达的行路干粮,还没有人类尝过。

我收下我先辈的头盔,多谢保管。”图林在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其实就有点后悔了,但一种莫名的固执让他继续说道,“但我不收来自多瑞亚斯的赠礼。”

贝烈格感到一股无名火窜到了心头,他愤怒地放下手中的东西,突然搞不懂自己冒着风雪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到底是为了什么了,他瞪着图林,厉声道:“那就送还你的剑和装备,还要送还你年少时得到的教诲和扶养。放任你这些(据你说)一直忠诚的手下死在荒芜之地,好满足你的脾气!无论如何,这些行路干粮不是给你的礼物,而是给我的,我可以随心所欲地处置。要是它会噎在你的嗓子里,那就别吃,但此地的其他人也许更饥饿,并且不那么骄傲!

贝烈格说完,瞪了图林一眼就转身离去,甚至不想去听图林又在轻声嘟囔什么,拖着背包中的食物和草药就走向了躺在地上的人们。

精灵忙活了大半宿,他给生病的人检查身体、熬药,甚至用埃尔达的技术为病得严重的人按摩穴位,接着又给饥饿的人们分发了兰巴斯,并告知他们食用方法。一直病恹恹的盗匪们难得高兴了起来,他们聚集在银发精灵的身边,一边吃一边与贝烈格交谈,即使是臭着脸的安德罗格也接受了兰巴斯——毕竟没有人想一直饿着肚子。

在整个过程中,贝烈格始终没有向蹲在角落里的图林投去任何眼神。图林远远地看着人群中笑得十分开怀的精灵,一种怪异的不安和愧疚又爬上了他的心头。

眼见手下们都吃饱喝足了,该吃药的也都吃过了药,图林却发现贝烈格依然没有回头看他,或者是显露出前去休息的意图。他仍然坐在一大群人中间,与他们高谈阔论着——吃饱了盗匪们似乎格外宽容,尤其是对一个为他们带来食物和救治的精灵,并且他的心地是如此善良,甚至对他们之前的虐待行为没有显露出任何报复的意图。贝烈格的银发被火光染上了温暖的红色,他灰绿色的眼睛里也闪烁着跳跃的火光,伊露维塔的恩赐让这位战士同样生着清秀的脸庞,而温和的笑容让他也显得不像难以亲近的埃尔达,更像一个漂亮的年轻人类。在一个手下好奇地想要去触摸精灵的尖耳朵时,图林终于坐不住了,他起身走进了人群,抓住了贝烈格为描述路上遇到的丑陋奥克而在空中挥舞的手臂,将他拽了起来。

“图林,你干什么?”突然被打断了谈话,贝烈格有些不悦地抬头看向图林阴郁的眼睛,但图林没理他,只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下们,道:“贝烈格不远千里为我们带来食物和医治,现在已经很晚了,他需要休息,我看你们也吃得差不多了,该睡觉就去睡觉,明天没病的人都要出去砍柴,我们的柴火不够了。”

盗匪们发出小声的抗议,其中几个人还冲着图林挤眉弄眼,眼神在精灵和人类之间飘忽不定,但他们还是服从了图林的命令,散开回了房间。

空旷的大厅里只剩下了图林和贝烈格,图林的手还紧紧握着贝烈格的手臂。精灵低着头,依然不愿意看图林。其实在图林的成长过程中,贝烈格很少对他生气,他闹脾气的时候,年长的精灵往往耐心解释,或者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做事。于是他看着完全不想搭理自己的贝烈格,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令人尴尬的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偶尔荡起回音。图林看着贝烈格紧抿的嘴唇,终于开口了。

“那个,贝烈格。”精灵站在他身侧,仍然对他爱搭不理,于是图林走到贝烈格正前方,略微弯腰,有些心虚地看向挚友的眼睛,“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贝烈格终于说话了,这是个好兆头,虽然他抽出了被图林紧握的手臂,两臂交叠抱在胸前,挑眉迎上人类的眼神。

“……我不该在你跑了这么远的路的情况下对你说那种话,我不该那么顽固,不该总是倔得像头牛,也不该……如此忘恩负义。”图林已经比贝烈格高出了半头,但他垂头丧气地站在贝烈格面前,和多年前闯祸后的样子如出一辙。

“哦,是吗?我以为骄傲的人类之子断定了多瑞亚斯的精灵都是魔苟斯的仆从呢,是吧,蒙冤者‘内桑’?”

“我没有…贝烈格……”图林不安地伸出手来,想要搭上挚友的肩膀,贝烈格则不动声色地后撤了一步,避开了图林的触碰。

图林彻底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沮丧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昔日导师的眼睛。

“我发誓,你以后说的任何建议我都会认真听,只要不涉及到让我回多瑞亚斯。对不起,贝烈格,我真的不能那么做……你知道的,我们人类的生命是如此短暂,不像你们一样可以长久地等待时机,我不能一辈子活在美丽安王后的庇护之下。”

年轻人听到对面的精灵发出了一声叹息,接着他感觉到自己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静静地感受着贝烈格的体温,再次惊讶于首生子女优异的体质。精灵柔软的发辫头发摩擦着他的脖颈,他又感受到那种奇异的冲动了。图林收紧搂着精灵腰身的手臂,用耳语问道:“为什么你还愿意来找我,在我做了这么多糟糕的事情之后?”

贝烈格从图林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他把双手搭在人类的肩膀上,审视着这个几乎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好像完全是个成人了,乱糟糟的黑发披在肩上,眼窝深陷,鼻子高挺,皮肤苍白如雪,灰眼睛漂亮而富有朝气,英俊的脸上总是带着那种令贝烈格又爱又恨的固执神情。而图林也在认真地看着贝烈格,他突然觉得精灵显现出一种苍老疲惫的神情,几千年的岁月还是在他的眼底留下了痕迹,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精灵眼正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图林不由得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因为我违背了智慧,顺从了爱。”贝烈格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安静地抬眼,望进图林的瞳孔,精灵眼中浓烈的感情几乎让图林打了个哆嗦,火光照在贝烈格的半边脸上,衬得他像一个飘渺虚无的梦。图林产生了一种无名的恐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过是好梦一场,是他过于强烈的思念让贝烈格走进了自己的梦乡,正如常常会进入他梦境的母亲一样。于是他近乎惶恐地捧住了精灵的脸庞,用一种无比虔诚的态度吻上了梦中人的嘴唇。


······


图林被贝烈格弄醒的时候是万分不情愿。被两人的体温暖得格外热乎的被窝已经成了他绝对不愿离开的第二故乡。但是精灵早就神采奕奕地跳出了被子,还掀进来一股图林先前未察觉到的凉气。他蹲在床边揪着图林耳朵,轻快地说道:“快起来,图林,我带你去看个好东西!”

图林对贝烈格充沛的精力感到难以置信,但随即想起了首生儿女无须多眠的体质。于是他骂骂咧咧地嘟囔着从匪帮嘴里学来的、他认为贝烈格绝对不会懂的话语,慢慢地爬出了被子,但立即就被贝烈格耳提面命,要求他改掉满口脏话的坏习惯。

图林有些绝望地闭了嘴,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承诺——只要不提多瑞亚斯,贝烈格的什么意见他都会听。他只得尽快穿上了衣服,免得继续受寒冷之苦。他实在想不通贝烈格为何要这么早就把他从温暖的被子里拖出来,太阳好像还没出来呢!为什么他们不能继续呆在这里,然后……

年轻人猛地想起了昨晚的旖旎,在贝烈格的注视下,他的脸腾得一下红了。他赶忙低头,装作在处理腰带。贝烈格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事,但也好心地没戳穿,只是从床上拽起了匪帮头领,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了一个吻。

图林还没来得及抗议为什么不能亲嘴,就被贝烈格牵着手带了出去。精灵拉着他在矮人的洞穴里七拐八拐,竟然走到了一条图林住了这么久都没见过的小道,他惊讶地跟随着贝烈格向上走去,还没开口问,走在前头的精灵就回头解释道:“我趁着你睡懒觉的功夫在洞里检查了一下,谁知顺着微风找到了这条阶梯,我相信以人类的愚钝,你还没发现这里。”

图林不满地想要张嘴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他确实对这条小道一无所知,于是只得气鼓鼓地闷头跟在贝烈格身后,错过了精灵嘴角无奈的笑意。

他们通过小道登上阿蒙如兹平坦的山顶时,太阳正巧从东方越出地平线,在稀疏了不少的云层间崭露头角。霎时间烈焰万丈,耀眼的火红和鎏金将云层染成了壮丽的火海。贝烈格与图林并肩站在后来被称为“弓与盔之地”的土地中央,欣喜地看着象征生命力量的灿烂阳光照耀着白雪皑皑的大地。贝烈格视线一转,指向另一个方向,图林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惊讶地发现月亮与太阳同时在天空中熠熠生辉,他们沉浸在自然赋予的恢宏美景中,久久没有交谈,直到贝烈格的悦耳的声音打破了万籁俱寂的冬日晨辉。

“太阳的儿女。”

“什么?”图林有些不解地转头,发现贝烈格的双眼如朝阳般闪耀,灼灼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身上。

“我们埃尔达将你们伊甸人称为‘太阳的儿女’,因为人类在少女阿瑞恩首次驾驶着太阳从西方升起时苏醒。”

“那你们呢?”图林忍不住笑了。

“我们是星辰的子民。”贝烈格的表情有些严肃。“或许你应当知道,精灵们一直相信,太阳上装载着来自西方的双生树之一——金圣树劳瑞林结下的果实,由瓦娜坚强的少女阿瑞恩驾驶;而月亮上则载着银圣树泰尔佩瑞安的花朵,由欧洛米麾下的提理安驾驶。”

“我当然知道这个,贝烈格,我在明霓国斯受过相当长时间的精灵教育。”图林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为什么贝烈格突然提起这个无从考证的传说,“而且我还知道,传说提里安仰慕美丽耀眼的阿瑞恩,因她灿烂而充满活力。所以他从来不按照大能者要求的轨迹驾驶月亮,反而总是试着靠近阿瑞恩,结果被太阳的火焰多次灼伤。”

“没错,”贝烈格的面容缓和了,笑道,“看来你的历史学的不错。”

图林还是摸不着头脑,于是他问道:“我很好奇,埃尔达真的相信这个传说吗?”

贝烈格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长久地盯着图林,愈发微弱的月光在他身后努力散发着光芒,图林被看得浑身发毛,在他又要发出疑问时,贝烈格开口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

“图林,你就是我的阿瑞恩。”

图林倒吸了一口冷气,瞬间明白了贝烈格讲了这一大堆传说的意思。他白皙的脸转眼间就变得通红,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能找出一句话来回应这过于深重的告白,于是混乱中他说出了一句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的话。

“我以为……我以为你会说贝伦与露西恩……不是,我是说……我如此卑下肮脏,身处盗匪之中,阴郁又不幸,哪里能比得上美丽耀眼的阿瑞恩…”

贝烈格笑了。

“不,我当然不敢自比美貌无双的公主殿下,我也没有露西恩公主那样的能力,可以在你百年之后从曼督斯救回你的灵魂。但是,图林,我会如提里安一样,一直追随着你的光亮。即使我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我必然会因你的离去而哀伤;在命运的征途中,我也必然会被你的光热灼烧得黯淡无光,在这永无止境的生命里流泪叹息。但你依然是我的阿瑞恩,我不会放弃靠近你,我会在永恒的生命里用所有语言记住你的名字,直到世界终结。”

图林的面孔隐藏在太阳的光芒后,贝烈格眯着眼睛迎向阳光,看不清他的面容,但凭借着对人类之子的熟悉,他知道他的孩子在流泪。在他有所动作之前,图林倾身向前,将精灵紧紧抱进了怀里,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生命。

半空中,阿瑞恩将烈火之心高高举起,温暖了寂寂雪原中相拥的爱人。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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